第十章
「大ちゃん?你在看什麼?」光一個人在前面自言自語了半天發現沒有人理他之後,轉過身尋找著大貴。
「啊?」大貴猛地反應過來,拉起光的手,拖著光往前走,「沒什麼……走吧……」
拉了拉卻被光緊緊拉住了手,「光?」
「大ちゃん你剛才在看什麼?」光拉著大貴回到剛才大貴看到藪和伊野尾的地方,四處張望著。
「沒……真的沒什麼……光,我們走吧……」
偷偷的拉著光背對著街角的商店,大貴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
「真的沒什麼?」光狐疑的四處打量,卻沒有看到什麼,只能拉著大貴往著原來的方向走去。
大貴偷偷的回過頭,街角的商店裏已經沒有了藪的身影。
藪,認識伊野尾吧,不然怎麼會一起逛街的。
大貴看了一眼興致勃勃在看衣服的光,低頭看了一眼手心緊緊拽住的攜帶。
不停的翻開攜帶,攜帶的外殼上被手心的汗沾濕。
「大ちゃん你在等電話還是Mail?」光突然轉過頭說道。
「啊?」下意識的把攜帶塞到背後,大貴搖了搖頭,「沒有……」
「藪……」耳邊是藪溫柔的聲音,大貴背靠著床,支起一條腿,腦子裏滿滿的都是藪和伊野尾在一起的樣子,藪之前說了些什麼大貴都沒有聽進去。
「嗯?怎麼了?」
「那個……」
「嗯?」
「下午,我們分開之後,你去哪裏了麼?」
「呵,」耳邊的攜帶傳來藪的輕笑聲,「我和朋友出去了,怎麼,大ちゃん你吃醋了?」
「我下午和光逛街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猶豫著還是說出口了。
「嗯?是麼?」
「藪……下午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伊野尾慧吧……」
「……」
「藪……現在可以見面麼……」
穿戴好衣服,大貴看了一眼鏡中映出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嘴唇有些幹澀,舔了舔嘴唇。
躡手躡腳的越過哥哥和父母的房間,壓低聲音,然後跑出了家,拿著鑰匙打開門,再關上門。
走到約定的地方,藪還沒有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還沒有到和藪約定的時間。
夜晚的風吹得大貴不停打冷顫,想要把手伸進口袋卻發現隨意披著出門的衣服的口袋居然是淺的只能裝下手指的。
努力拉高毛衣的領子,縮著脖子,大貴不停的搓著手。
「大ちゃん……」背後傳來藪的聲音。
大貴轉過身,看著藪的臉,扯動嘴角,想要沖著藪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走在藪的身後,大貴低著頭看著藪的腳後跟。
一陣冷風刮過,大貴打了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
前面的藪突然停下腳步,大貴連忙刹住腳步才沒有撞到藪的身上。
「藪?」大貴看著藪,藪解下脖子上的圍巾,仔細的纏在大貴的脖子上,幫大貴拉好衣領之後,牽起了大貴的手。
大貴一只手被藪牽著,另一只手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藪的手很熱,不像自己冷冰冰的,被藪的手包緊的時候,藪的溫度可以沿著手臂傳到身體深處。
被藪拉進還在營業的咖啡廳的時候,大貴還是低著頭。
「您好,您的咖啡和熱可可。」
服務生把兩個杯子都放在桌上的時候,大貴才回過神。
藪把散發著甜膩的巧克力味道的可可推到大貴面前,然後端起咖啡,「大ちゃん等下還要回家睡覺的吧。」
簡單的一句話就打發了大貴的抗議,重新低下頭,大貴突然覺得悲哀。
藪這麼簡單的就能抓住自己關鍵的地方,在藪的面前,自己似乎是透明的,任何反應都是在藪的預料之中。
被藪看穿看透的自己,完全看不透藪的自己。
自己,就像是被藪掌控在手心一般,抗拒不了,也沒有辦法逃離,只能等在原地等著藪。
「大ちゃん,我沒有想過要瞞你的,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特地跟你說而已。」
「慧是我從小時候就認識的,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小的時候的慧總是被當成女孩子,然後被男孩子欺負。」
「那個時候我和光平就成了慧的保護者。」
「慧從小喜歡光平,其他的人在他眼裏都是多餘的存在。」
「喜歡慧的人在慧的眼裏就是讓光平離開,然後不肯回來的原因。」
「所以慧討厭所以纏著他的人。」
「只要有人纏著他,他就會找我,解決了纏著他的人。」
大貴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杯子撞擊在茶盞上。
「高木也是一樣。」
「慧要我解決了高木,不想再見到高木,更不想被高木死死纏上。」
「我原來只是想給高木一個教訓的,讓他不敢再纏著慧。」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會先見到你。」
「也許一開始,我只是抱著想要玩玩的心態,所以才會寫了那樣的信給你。」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因為那封信來了。」
「我突然就覺得好嫉妒。」
「我也不知道我在嫉妒什麼,我只是好嫉妒。」
「嫉妒你為高木可以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可以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付出。」
「雖然我知道那不是自願的。」
「但是我就是嫉妒。」
「我想讓你的哭你的笑不再是繞著高木轉,也不再是為了高木哭,為了高木笑。」
大貴低著頭,睜大了眼睛,想讓眼淚沒有這麼容易落下來,卻只能看著模糊的視野中自己面前不斷被沾濕的桌布。
胸口被憤怒,不滿,忿忿,不甘,各種的感情交織在一起,然後占滿整個胸腔。
聽著藪的話,大貴很想拽著藪的領口問他憑什麼。
憑什麼這麼簡單的破壞了自己原本安靜平和的生活。
憑什麼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
憑什麼在那樣的事情之後接二連三的重複著。
憑什麼用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威脅著自己。
憑什麼毀了自己對高木的喜歡。
憑什麼逼著自己承認自己已經沒有了資格站在高木身邊。
憑什麼憑什麼現在還可以坐在自己面前那麼平淡的說著。
明明……明明是藪的錯,為什麼現在坐在這裏無聲流淚的卻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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